第五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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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恒面對陳嘉沐和白靜慧好奇打量的目光，有點如坐針氈，雖然他在醫院經常和婦女打交道，但白靜慧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人。至於陳嘉沐嘛，分明就是軍人作派，令張恒一秒聯想到位居中校的許嘉遇。
“阿恒，你別太拘謹，就當是自己的家。”白靜慧的臉上掛著慈祥和藹的微笑。“快去給人泡杯茶。”白靜慧以前當演員，見慣俊男美女，看到張恒也難得有種眼前一亮之感，是運動員才有的精神氣，神情落落大方，不卑不亢，沒有半分小家子氣和陰柔。
接到命令，陳詩婷趕緊走進廚房。
陳嘉沐見到女兒走了，開始像個挑剔的面試官一樣問起話來。
“你們認識多久了？”
“十二年，在一起一年多。”張恒想，他應該沒有算錯減法。
“時間很長……所以你確定很了解詩婷？”
“是挺了解她的。”
“她有很多缺點。”
“我知道，打掃地方不仔細、做飯不好吃、常常丟三落四、做事做到一半就會忘記。”張恒笑說。
“你都很清楚……”陳嘉沐聽到張恒說得這麼清楚，也替女兒覺得不好意思，詩婷大概把所有精力放在乒乓球上，導致她在生活上的技能確是有所不足。
“但是在一起又不是找家務助理，最重要是相處得來，詩婷很獨立又聰明，樂觀又開朗，所以缺點在我眼中不是一回事。”
這句話聽得陳嘉沐一陣愕然，張恒肯定在形容陳詩婷嗎？情人眼裏真是出了西施。
正在這個時候，陳詩婷端著茶杯從了過來，把杯子放在茶幾上，坐在了張恒的身邊，兩人對望一眼，淡淡一笑。
陳詩婷偷偷地捏了他一把。
這一幕被兩老看在眼裏，白靜慧的臉上掛滿了笑容，陳嘉沐乾脆當作沒看到。
白靜慧開始問話了。姜不愧為老的辣，白靜慧看似和藹可親，可是問出的問題卻非常犀利。她問張恒家裏有哪些人、父母同意他們在一起嗎、退役之後有甚麼打算。
張恒一一作答，他家裏有三個人，父母和他，父親是乒乓球教練，母親是醫生兼大學教授。父母從不幹涉他的生活，只要是他喜歡的人，絕對會當成一家人來對待，而且父母一定會很喜歡詩婷，請陳嘉沐和白靜慧不用擔心。
“你父母見過詩婷了嗎？”白靜慧問。
張恒嘆了一口氣，欲言又止。
“怎麼了？”白靜慧見到張恒和陳詩婷的表情有異，連忙問，“是不是詩婷做錯了甚麼事？”
“媽媽，阿恒的父親你們也認識。”
“是誰？”
“是……張指導。”陳詩婷說出來也有一種罪惡感。
陳嘉沐先是忍不住笑了出來，白靜慧也憋不住笑意，原來女兒是拐了教練的兒子做男朋友，難怪作賊心虛了。
陳嘉沐笑說：“我和你媽媽還想著要去拜訪張指導，感謝他一路以來對你的照顧，看來我們要反過來等張指導來拜訪我們，一起聊彩禮了。”言談之間，算是承認了張恒。
陳詩婷已經能想像到那個場面是多麼驚駭，不禁哀聲說：“請你們別去，我還想多活幾年，張指導罵起人來，我真的會嚇到腿軟。”雖然離開了國家隊，但陳詩婷想起那段時光還是會膽戰心驚。
張恒低聲問：“我爸有這麼可怕嗎？”
“呃，你有沒有試過被他罵？”
“常常都被罵。”
“難怪你在比賽中表現這麼好，真的是嚴父底下出冠軍。”
張恒心想，這不是要感謝馬指導才對嗎？
陳嘉沐和白靜慧也不打擾他們，借故外出，讓他們可以安靜獨處一會兒。
他們以前也年輕過，知道女兒想和男朋友多說幾句話，女大不中留，真是千古名言。
待兩老出門之後，陳詩婷才松一口氣，笑說：“看來張大魔王很得我媽媽的歡心。”
“你的父母都很好相處。”張恒笑說。來陳詩婷的家之前，張恒有想像過她的父母是怎樣的人，心中已經有幾套說法，不過現在都用不上了。“感覺跟我的爸媽有點像。”都是爸爸嚴肅，媽媽和善。
“嗯，我爸的性格跟張指導有些相似，但話少，主要靠眼神瞪人。”陳詩婷用兩指撐大眼睛，“就是這樣子。”
“感覺得到。”張恒拉著陳詩婷的手，笑了笑，“你的房間在哪兒？”他掃視屋子一眼，起碼有三間房間，樓上還有一層天臺。
陳詩婷牽著張恒的手起來，“就是第一間，我帶你進來看看。”
陳詩婷的房間以白色和天藍色作主調，有雙人床、衣櫃、梳妝臺、書桌上放了電腦和書籍，墻上掛了一幅世界地圖，上面貼了不少小照片，張恒看了一會兒，才說：“原來你去過這麼多的地方比賽。”
“嗯，有一段時間跟雪濤的積分接近，就拼命打巡回賽，希望可以維持世界第一。”
“真是瘋子。”張恒笑說。“這張照片的你笑得最高興。”指著埃及的照片說。
陳詩婷湊上去，稍加思索說：“第一個世乒賽女單冠軍就在開羅贏的。”
“你那年十七歲，是嗎？”
“嗯，十七歲。”陳詩婷看著照片中年少成名，滿臉得意的自己，忽然心生懷念。“贏了之後，以為自己可以去奧運會，沒想到連替補也選不上，心裏很不平衡，覺得自己比若淩和雪濤厲害多了。”
“那也沒辦法。”
“嗯，最後拿了大滿貫的是我，又不是她們，我很滿意。”有時未到最後，誰也不知道結果，人生真的像一場電影，當你以為自己要領便當下場時，又會有另一個機會找上你，讓你多演幾場戲。
張恒見到陳詩婷自鳴得意的模樣，也不禁覺得好笑。
“說實話，我還是會想念打乒乓球的日子，雖然當時天天跟雪濤和若淩說辛苦，但總算是有回報。我之後要去亞運會做直播，真怕到時技癢，不過也找不到人陪我打球了。”陳詩婷偶爾會和電視臺的同事一起打球，但打不了幾板，只有張夢醒能陪她打一兩局，可惜找不到比賽那種激烈迫切的感覺。
張恒見到她一臉懷念的樣子，便問：“家裏有球桌嗎？”
“呃？”
“陪你打球。”
客廳自然能放下一張球桌，陳詩婷拿起球拍，頭一次見到張恒站在她的對面，感覺真的很奇怪。
“要讓你八個球嗎？”張恒發球前先問。
“我以前跟二隊的男生打球也不用讓。”陳詩婷揚起下巴，笑說。
“你有兩年沒打球了。”張恒輕輕發球，打到陳詩婷的正手位，絲毫不用她發力。
“就是技術追不上了。”陳詩婷把球打回去。
“你覆出的話，能贏李洛怡嗎？”
“再練一兩年應該行。”
張恒笑而不語。
陳詩婷跟張恒打了十五分鐘已經輸了兩局，滿頭大汗，發絲沾在臉上，喘息不已。事實證明男選手和女選手在體能和技術上真的有很大差距。
“你無聊就找我來陪你打球。”張恒也沒認真地打球，陳詩婷已經被他迫得使不上力。“保證能出汗。”
陳詩婷差點就想說，要不我們冷戰三分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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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恒，你別太拘謹，就當是自己的家。”白靜慧的臉上掛著慈祥和藹的微笑。“快去給人泡杯茶。”白靜慧以前當演員，見慣俊男美女，看到張恒也難得有種眼前一亮之感，是運動員才有的精神氣，神情落落大方，不卑不亢，沒有半分小家子氣和陰柔。
接到命令，陳詩婷趕緊走進廚房。
陳嘉沐見到女兒走了，開始像個挑剔的面試官一樣問起話來。
“你們認識多久了？”
“十二年，在一起一年多。”張恒想，他應該沒有算錯減法。
“時間很長……所以你確定很了解詩婷？”
“是挺了解她的。”
“她有很多缺點。”
“我知道，打掃地方不仔細、做飯不好吃、常常丟三落四、做事做到一半就會忘記。”張恒笑說。
“你都很清楚……”陳嘉沐聽到張恒說得這麼清楚，也替女兒覺得不好意思，詩婷大概把所有精力放在乒乓球上，導致她在生活上的技能確是有所不足。
“但是在一起又不是找家務助理，最重要是相處得來，詩婷很獨立又聰明，樂觀又開朗，所以缺點在我眼中不是一回事。”
這句話聽得陳嘉沐一陣愕然，張恒肯定在形容陳詩婷嗎？情人眼裏真是出了西施。
正在這個時候，陳詩婷端著茶杯從了過來，把杯子放在茶幾上，坐在了張恒的身邊，兩人對望一眼，淡淡一笑。
陳詩婷偷偷地捏了他一把。
這一幕被兩老看在眼裏，白靜慧的臉上掛滿了笑容，陳嘉沐乾脆當作沒看到。
白靜慧開始問話了。姜不愧為老的辣，白靜慧看似和藹可親，可是問出的問題卻非常犀利。她問張恒家裏有哪些人、父母同意他們在一起嗎、退役之後有甚麼打算。
張恒一一作答，他家裏有三個人，父母和他，父親是乒乓球教練，母親是醫生兼大學教授。父母從不幹涉他的生活，只要是他喜歡的人，絕對會當成一家人來對待，而且父母一定會很喜歡詩婷，請陳嘉沐和白靜慧不用擔心。
“你父母見過詩婷了嗎？”白靜慧問。
張恒嘆了一口氣，欲言又止。
“怎麼了？”白靜慧見到張恒和陳詩婷的表情有異，連忙問，“是不是詩婷做錯了甚麼事？”
“媽媽，阿恒的父親你們也認識。”
“是誰？”
“是……張指導。”陳詩婷說出來也有一種罪惡感。
陳嘉沐先是忍不住笑了出來，白靜慧也憋不住笑意，原來女兒是拐了教練的兒子做男朋友，難怪作賊心虛了。
陳嘉沐笑說：“我和你媽媽還想著要去拜訪張指導，感謝他一路以來對你的照顧，看來我們要反過來等張指導來拜訪我們，一起聊彩禮了。”言談之間，算是承認了張恒。
陳詩婷已經能想像到那個場面是多麼驚駭，不禁哀聲說：“請你們別去，我還想多活幾年，張指導罵起人來，我真的會嚇到腿軟。”雖然離開了國家隊，但陳詩婷想起那段時光還是會膽戰心驚。
張恒低聲問：“我爸有這麼可怕嗎？”
“呃，你有沒有試過被他罵？”
“常常都被罵。”
“難怪你在比賽中表現這麼好，真的是嚴父底下出冠軍。”
張恒心想，這不是要感謝馬指導才對嗎？
陳嘉沐和白靜慧也不打擾他們，借故外出，讓他們可以安靜獨處一會兒。
他們以前也年輕過，知道女兒想和男朋友多說幾句話，女大不中留，真是千古名言。
待兩老出門之後，陳詩婷才松一口氣，笑說：“看來張大魔王很得我媽媽的歡心。”
“你的父母都很好相處。”張恒笑說。來陳詩婷的家之前，張恒有想像過她的父母是怎樣的人，心中已經有幾套說法，不過現在都用不上了。“感覺跟我的爸媽有點像。”都是爸爸嚴肅，媽媽和善。
“嗯，我爸的性格跟張指導有些相似，但話少，主要靠眼神瞪人。”陳詩婷用兩指撐大眼睛，“就是這樣子。”
“感覺得到。”張恒拉著陳詩婷的手，笑了笑，“你的房間在哪兒？”他掃視屋子一眼，起碼有三間房間，樓上還有一層天臺。
陳詩婷牽著張恒的手起來，“就是第一間，我帶你進來看看。”
陳詩婷的房間以白色和天藍色作主調，有雙人床、衣櫃、梳妝臺、書桌上放了電腦和書籍，墻上掛了一幅世界地圖，上面貼了不少小照片，張恒看了一會兒，才說：“原來你去過這麼多的地方比賽。”
“嗯，有一段時間跟雪濤的積分接近，就拼命打巡回賽，希望可以維持世界第一。”
“真是瘋子。”張恒笑說。“這張照片的你笑得最高興。”指著埃及的照片說。
陳詩婷湊上去，稍加思索說：“第一個世乒賽女單冠軍就在開羅贏的。”
“你那年十七歲，是嗎？”
“嗯，十七歲。”陳詩婷看著照片中年少成名，滿臉得意的自己，忽然心生懷念。“贏了之後，以為自己可以去奧運會，沒想到連替補也選不上，心裏很不平衡，覺得自己比若淩和雪濤厲害多了。”
“那也沒辦法。”
“嗯，最後拿了大滿貫的是我，又不是她們，我很滿意。”有時未到最後，誰也不知道結果，人生真的像一場電影，當你以為自己要領便當下場時，又會有另一個機會找上你，讓你多演幾場戲。
張恒見到陳詩婷自鳴得意的模樣，也不禁覺得好笑。
“說實話，我還是會想念打乒乓球的日子，雖然當時天天跟雪濤和若淩說辛苦，但總算是有回報。我之後要去亞運會做直播，真怕到時技癢，不過也找不到人陪我打球了。”陳詩婷偶爾會和電視臺的同事一起打球，但打不了幾板，只有張夢醒能陪她打一兩局，可惜找不到比賽那種激烈迫切的感覺。
張恒見到她一臉懷念的樣子，便問：“家裏有球桌嗎？”
“呃？”
“陪你打球。”
客廳自然能放下一張球桌，陳詩婷拿起球拍，頭一次見到張恒站在她的對面，感覺真的很奇怪。
“要讓你八個球嗎？”張恒發球前先問。
“我以前跟二隊的男生打球也不用讓。”陳詩婷揚起下巴，笑說。
“你有兩年沒打球了。”張恒輕輕發球，打到陳詩婷的正手位，絲毫不用她發力。
“就是技術追不上了。”陳詩婷把球打回去。
“你覆出的話，能贏李洛怡嗎？”
“再練一兩年應該行。”
張恒笑而不語。
陳詩婷跟張恒打了十五分鐘已經輸了兩局，滿頭大汗，發絲沾在臉上，喘息不已。事實證明男選手和女選手在體能和技術上真的有很大差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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